搞活國營大中型國有企業(yè)研討會
“搞活國營大中型國有企業(yè)——批判私有化”研討會 部分發(fā)言錄音整理 會議主辦單位：北京大學經濟研究所 會議舉辦時間：1989年10月25日 會議地點：北京大學勺園二號樓四層會議室 曹鳳岐：說幾點意見。我是主張股份制的，大家都知道。我發(fā)言的題目是《股份制是 大中型企業(yè)改革的方向》這是我發(fā)言的總題目。我講幾個意思。 第一個意思是提出幾個問題。就是說大中型企業(yè)改革向何處發(fā)展的問題。那么，首 先我們大中型企業(yè)包括我們的管理體制改革的優(yōu)點就不用說了，它是我們國家企業(yè)的骨 干，但是他是有弊端的，有弊病我們才要改革。我認為，他最大的弊端是全民所有制企 業(yè)，尤其是大中型企業(yè)弊端就是根據產品經濟模式建立起來的。這個全民所有制企業(yè)， 我認為本質上是政府的企業(yè)，部門的企業(yè)。它導致了產權不清。企業(yè)的經營權和所有權 之間沒有明確的界定。它企業(yè)內部缺乏動力與活力，外部資源不能有效地配置，國家對 企業(yè)的行政干預過多，而且國家對企業(yè)負無限責任。這個是造成我們大中型企業(yè)政企不 分，企業(yè)缺乏必要的經營自主權，甚至成為國家行政機構附屬物的一個重要原因。 那么，針對這些弊端，實際我們進行改革，十年來我們主要是沿著所有權與經營權 分離的思路進行改革。那么，我們進行了簡政放權、利潤留成、“利改稅”、廠長負責制 ，推行各種的經營責任制，包括租賃經營，資產經營，還有承包經營。推廣最普遍的是 承包經營責任制。那么，承包經營責任制應該說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當然也是時間比較 短，真正搞起來是1987年開始推行起來，時間比較短，但是可以說取得了比較大的成績 。但是也應該看到承包制現(xiàn)在還是很不完善，而且也存在不少問題。 到現(xiàn)在為止，我認為，大中型國有企業(yè)還沒有真正活起來。那么，原因是什么呢？ 當然，國家的傾斜政策還不夠，這是一個原因，但是我認為，根本的原因，就是沒有在 根本上解決企業(yè)和國家的關系。企業(yè)還只有部分的經營權，而且我認為，到現(xiàn)在為止， 企業(yè)還算不上真正的法人。沒有擺脫國家行政干預的范例。所以，我們提出一個問題， 就是說對大中型企業(yè)的改革是在現(xiàn)行制度上修修補補，還是對產權制度上改造的問題， 這是我們針對這個問題提出來的，但不是搞私有制，中國不能搞私有制，這是肯定的。 社會化大生產，而且國營我們有一萬多億的國有財產，我們搞私有制這是臆想，不 是搞私有制。但是，我們考慮一些新的思路，就是在中國來說改革最大、很大的難點在 什么地方呢？中國既要堅持公有制又要發(fā)揮市場機制作用，這是中國改革的難點。那么 ，我們覺得，要想企業(yè)有真正的活力，產生千千萬萬有活力的企業(yè)家，就應該對大中型 企業(yè)進行產權關系重組，要進行微觀機制再造，使企業(yè)具有法人所有權，那么，我們想 到了股份制。我們認為，股份制可能是在中國作為大中型企業(yè)改革的方向既堅持公有制 又能發(fā)揮市場機制的這么一個選擇，這是我們提出這么一個問題。這是第一點我們談改 革何處去的問題，我們從這個思路出發(fā)，我們對兩權分離這個思路進行反思提出的這個 問題。 第二個問題，我想簡單談一談，兩權分離思路的缺陷，就是存在什么問題。 兩權分離的思路總的指導思想是這樣的，就是按照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原則給與 企業(yè)以更多的生產自主權，使企業(yè)的責、權、利更好地結合起來。把企業(yè)辦成相對獨立 的自主經營、自負盈虧的經營實體，也就是說，在不觸動生產資料所有制的前提下，在 國家仍然掌握所有權的條件下，由國家直接經營變成企業(yè)經營，來調動企業(yè)的積極性。 那么，在這個過程中，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們采取了很多措施，最重要的、最主要的， 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推行的是生產承包經營責任制。那么，承包經營責任制呢，我絕不是否 定它，承包經營責任制一開始就顯示它的優(yōu)越性。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國家的行政干擾 ，把企業(yè)和國家的關系用合同方式固定下來。另外，給了企業(yè)的活力、壓力和動力，這 個我不說了，因為我寫的這本書里我談到了七條優(yōu)點，但是也應該看到，承包責任制是 存在一些很難解決的問題。 那么，主要的問題在什么地方呢？就是說，國家牢牢掌握所有權只授予企業(yè)部分經 營權，企業(yè)沒有充分的自主經營權，仍然受國家行政的干預還是很大的，這是一個。另 外承包合同由于國家和企業(yè)采取一對一的談判方式來確定，沒有一定的客觀標準，很不 規(guī)范，企業(yè)與國家處于討價還價的地位。盡量壓低承包基數(shù)，國家容易受到損失。第三 ，國家與企業(yè)經營者責權不平衡，國家與企業(yè)簽訂承包合同后，取得固定收益，而風險 全在企業(yè)和經營者身上。另外，還有生產經營的周期性價格變化很大，確定上繳基數(shù)不 變，合同也很難實現(xiàn)?，F(xiàn)在看來也有這個問題。而合同確定企業(yè)同國家關系是軟約束， 從目前大多數(shù)承包企業(yè)看，只盈負而不盈虧。就向老張剛才講的，這個作為承包者來說 ，也不可能做到責權平衡，就是說，他把五千元、一萬元家產抵進去了，這個企業(yè)可能 實際虧損幾十萬，這個問題實際是不合理的。 另外，承包經營責任制，我覺得，他只能解決內部上的一些問題，不能解決資源的 社會范圍有效調劑問題，實際上，也是在這個條件下起作用的。真正的，從這些條件出 發(fā)，企業(yè)的短期行為是很難避免的。因為有很多因素。主要的我們認為，企業(yè)還不是法 人，經營者在一定程度上還要聽命于或者說依賴于所有者，也就是說，承包經營沒有解 決企業(yè)和國家的產權關系。所以，我們這樣認為，就是承包經營在目前來說是比較合適 的。但是承包經營不是一項根本性的改革，而是一種過渡性的改革形式。這是我的看法 ，是一種過渡性質的改革。 那么，兩權分離的根本缺陷在什么地方呢？兩權分離承包經營的利益機制是發(fā)揮出 來了，但最根本的問題實際是沒有什么約束機制。這個風險機制約束機制沒有。現(xiàn)在我 們兩權分離作為企業(yè)來說它強調的是弱化所有權，強化經營權。但是，大家知道，弱化 所有權的話，這個國家呢？就很難控制，所有者不發(fā)揮控制權，是很難的。如果說它要 是出了問題，國家又收回去了，經營權又沒有多少了。關鍵問題是企業(yè)的經營者沒有能 力也不應為企業(yè)的財產負責。所以兩權分離的問題，比如說承包，包括租賃，實際上還 是馬克思在資本論所說的，是拿別人的財產去冒險。財產問題在產權的問題上沒有根本 解決，還是拿別人的財產去冒險。也就是說，財產的所有權和經營權成為簡單的對偶， 同時強調弱化所有權的約束力，那么，什么力量來約束經營呢？難道憑著經營者的事業(yè) 心、公德心、創(chuàng)造心，甚至道德良心就能保障它的合理運行嗎？如果不然呢，就象馬克 思所說的，拿別人的財產去冒險，而不拿自己的財產冒險，所以，他還是可以不負責任 的。 那么，沒有什么更多的約束，所以，我們覺得，還是存在這些問題的。就是說，弱 化所有權強化經營權似乎能帶來企業(yè)的活力，但是這種活力背后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它 可能在根本上破壞我們社會主義商品秩序，從而犧牲整個的經濟效益。這是我們對承包 經營如果只是這樣來做，國家是很難控制，或者說財產問題是負不了什么責任的，所以 ，我們考慮到能不能想新的路子來進行改革。新的路子，我們就想，是不是來明確企業(yè) 的產權關系使企業(yè)成為真正的獨立的法人。這樣我們就想到了，在中國能不能推行股份 制的問題。 我們覺得，在中國推行股份制,通過股份制的辦法來改造我們大中型企業(yè),可能有三 個好處： 第一,股份制改革使企業(yè)的動力機制、制約機制、風險機制可能都發(fā)生一些根本性變 化。那么，在什么地方呢？我認為，股份制不是資本主義的專利，是社會化大生產的產 物，是發(fā)達的商品經濟的產物。無論中國現(xiàn)在不搞，今后發(fā)展恐怕還會有股份制這種形 式存在，我是這么看的。那么，從它的內部機制來說，股份制我認為不是兩權分離，而 是三權的分離和統(tǒng)一。 什么是三權的分離和統(tǒng)一呢？就是說，股份制是股權、法人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分離 和統(tǒng)一。而且，它們各有載體，各負其責，股權，也就是說企業(yè)的股東，他是企業(yè)所有 權的代表，他通過什么來表現(xiàn)呢？他通過股權來表現(xiàn)出來，這個所有者，實際上這個股 權的所有者，并不是直接掌握生產資料的。股權與原始所有權，一會兒我還會說股份制 性質問題，就是說原始所有者和真正掌握經營的所有者是不一樣的。他們只是有兩個權 ，就是一個用手投票權，一個用腳投票權。 用手投票權就是由股東大會的共益權，就是通過我的股東大會用手投票，選出董事 會替我負責，他不可能直接經營這個企業(yè)。那么，用腳投票權呢，他有股票，在市場上 買賣股票看來是個人行為，實際上是社會行為。你企業(yè)好，你的股票就要增值，你企業(yè) 不好，我就拋售你的股票。整個來說，你的企業(yè)就要糟糕。實際上來說，它是從外部對 企業(yè)造成壓力。不要這么看個人所有者這種個人行為甚至包括投機行為，實際上它是對 企業(yè)從外部造成壓力，所以說，他不是真正掌握生產資料決定經營的問題，他只是關心 他的收益而對企業(yè)制約。 那么，真正掌握企業(yè)的所有權是什么呢？是董事會。董事會是企業(yè)所有權的代表， 他叫做法人所有權，他是真正的法人，他是產權的代表，是企業(yè)產權的代表。大家把股 票拿來了，變成了生產資料，誰來掌握呢，董事會。實際把整個生產資料掌握住了，實 際上，他是生產資料的掌握來經營，他要對股東負責。那么，他要對整個財產的增值或 貶值負責，所以，他一方面對股東負責，另一方面他要選擇經營者進行經營。他要選擇 精明強干的經營者，那么，他要選擇經理。這個，實際上呢，董事會要選擇經營者，那 他也不直接經營，而是誰來經營呢？經理班子。經理。經理進行經營，他要受控于董事 會，他要對股東負責，他要對他的經營成果負責，他要對他的名譽負責。所以在這里他 是對三權進行了分離，而且都在內部，所以，他又有制約機制，而且他是一個獨立的實 體，要是破產，大家負有限責任，他不是國家負無限責任的問題了，大家來負。所以，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說，是一榮具榮，一損具損。大家是共同來經營，所以在這種機制 下，我說一句不太好聽的話，我說，他也可能是體現(xiàn)我國民主集中制最好的一個方式。 那么是什么意思呢？現(xiàn)在我們推行廠長負責制是對的，但是恰恰缺乏制約。廠長素質好 ，企業(yè)就好，廠長素質差，企業(yè)就差。實際上，現(xiàn)在事情很明顯擺著呢，實際就是這種 情況。在董事會，在股份制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這種情況下，他要是三權分立而且是對制約風 險利益機制都在里邊了，是不是可行，這也是一個想法，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他的好處在什么地方呢？大家推行股份制的最初的說法是，增強大家的凝 聚力呀，什么社會集資呀，其實主要功能不在這。主要功能，我剛才說了一個，另外一 個是有利于資源在社會范圍內的有效配置。那什么意思呢？當然這個與市場機制有關了 。就是說，典型的股份制是股權貨幣化、商品化、市場化、證券化。那么，他的轉移是 比較靈活的,當然有國家政策產業(yè)控制是可以的,在這種情況下,社會資源的配置可能是比 較快的就轉移了,現(xiàn)在我們是實在是不快，隔一支墻我們也不能轉。那么，這是一個理論 上的問題了，就是說，這可能是一個好處。 第三個好處，我覺得，可以促進國家對企業(yè)體制的改革。通過進行股份制改革以后 呢，國家也是所有者之一，因為股份制了，我們現(xiàn)在的股份制采取的辦法是，一般是設 立國家股、職工集體股。為什么設職工集體股，也是中國特色，因為中國現(xiàn)在也是有一 大塊財產了，沒辦法，也不能分給個人，分給個人是不對的。所以，國家股、職工集體 股、個人股還有外部法人股，那么，一般的說，國家是全民所有制國家控制大股，是毫 無疑問的，控大股的，但是國家作為所有者來說，是作為股東權益來發(fā)揮作用。他可以 參加股東大會，也可以派人參加董事會進行決策和經營，對重大的決策經營，他只能享 受股東的權益，而他不是直接地進行行政干預，而且負有限責任。就是大家賠了，不是 國家管負，各個股東都得管負。那么，我們現(xiàn)在是這樣，為什么我們破產倒閉不行呢？ 當然社會主義也得給大家飯吃，這是一個。實際上破了產、倒了閉，是倒了誰的霉呀， 還是倒國家的霉唄，那不是擺著呢嗎，還得國家養(yǎng)著，有可能破產倒閉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們不進行破產倒閉與這個是有關系的。那么這種情況下呢，國家作為股東來說 ，只能由直接控制變成間接控制。所有者國家也可以設立代表，剛才老張講的，是不是 專門有關國有資產的管理的或投資機構的一個所有者的代表作為股東控股或者再投資等 等。 那么，作為國家的國家或者說政府的國家，搞宏觀控制，宏觀控制搞什么呢？那就 搞計劃的、經濟的、法律的、行政的，這種市場的、自身進行控制了，那你就不要直接 去搞企業(yè)...
搞活國營大中型國有企業(yè)研討會